译文
骑乘牲口的人,都不太看重骡子,却比较宝贵马匹。人类运用恩情来温驯它,放任它这样,它却偏不这样;用威势迫它这样,因此,它不得不如此,这就是世俗所谓低贱的动物。用恩情温驯它,放任它这样,它就这样;用威势胁迫它这样,它就愈不这样,动静行止,完全随心所欲,而且意志坚定,不可动摇,这是世俗所谓高贵的动物。如此说来,那么应该是马低贱而骡高贵了。话虽这么说,不过如今放纵骡子,它却表现不佳;拿木棍鞭打它威吓它,却可以使它向善变好,这不就是人(要有刑罚,才肯从善)吗?人难道比骡子低贱吗?不过,长久以来骡子刚愎自用,桀骜不驯,不屈不挠,还自命不凡。唉!(就世俗看来,)这就是骡子比马低贱的
嘉定之曲江里有孝子李维煌,字裕光。父岩士,生孝子十年殁,家无旨畜,母针衽以供孝子出就外塾。泣曰:“养亲,儿职也。儿不养母,乃藉母养儿,儿心何安!”遂弃书史,勤耕作,市珍怪之食,进之母,而己甘食淡焉。母病喉,勺饮,喀喀不下者三昼夜矣。孝子呼天求救,母梦神人刺以针曰:“哀而子之孝也。”觉,一汗而愈。雍正七年秋,海风起,城中生波涛,孝子居故穿漏,夜半屋摇摇然,孝子趋负母,伏几下。俄而前后庐舍崩,所避处独完。
孝子父亡逾年,大父亦亡。及其莽也,时届严寒,体故赢,手炭土,僵大雪中。治冢匠数人,蕴火覆之,沦以汤,乃苏,年五十五卒。卒时抱母大恸,嘱其孤某善事大母。
相传其幼时,居父丧,寝苫块中,哀号三年,每出入,邻人指曰:小孝子,小孝子。盖其天性然也。乾隆三十年,大吏闻于朝,建坊曲江里,立祠其旁。
论曰:《孝经》一书,圣人所以为人子训者至矣。然世人方读书以求孝,而李孝氏子独因孝以废书,何耶?中庸曰: “率性之谓道,修道之谓教。”古之人能率其性者,无俟于教也。不然,慈乌反哺,羔羊跪乳,使彼所读何书哉?